2006年7月30日 星期日

大廈之將傾 - 從一首打油詩說起,談台開案後陳水扁政府執政威信頻臨破產的始末

§楔子

丙戌初夏,一待業閒人閒來無事,多少也是有點失業引起的心理不平衡,使得言行變得更加憤世嫉俗,對時勢多有不滿,多作牢騷之言。加以適逢入夏時節的梅雨,心情煩悶,在家中上網解悶,見水漫全台的新聞(http://clipmarks.com/clipmark/871DA0A3-F627-4CE2-86C2-D7C74093807A/),聯想到沸沸揚揚的台開案,靈機一現,遂作打油詩一首以遣懷,現收錄如下:

東方一隻老水鱉,一朝成精入廟堂,鷸蚌相爭鱉得利,兩顆子彈坐大位。
既得大位露鱉形,水族至親偕飛天,瘸腿鱉后騁股海,肥腦龜婿把官賣。
經濟只拼他家裡,天下黃白盡收去,綠色島國雲變色,黎民庶子望天悲。
天理不滅現異人,幾道靈符把牠掀,老臉鱉精不畏羞,猶據廟堂不退卻。

據聞該員本厚道之人,“水鱉“、“龜婿“等詞實屬為文所需的比喻假借之辭,“瘸腿“一詞是為了突顯與“騁股海”的差距而用的,並非情緒化的人身攻擊謾罵,觀者當理解之,盼勿嗔怪!

詩裡面首先概括描述了陳水扁爬上總統寶座的經過,然後把描述的重點放在他上任以後被社會所非議的一些事件。一開始是他的子女親屬濫用特權的行為,接著是其 親信下屬紛紛爆出弊案,進而到扁嫂的炒股案、SOGO禮卷案,到最後是“台開”等九大弊案的爆發,也就是他的執政威信真正動搖的濫觴。
§大廈之傾

台開案爆發前夕,扁嫂炒股爭議已經是滿城風雨,陳水扁於今年五月初,可能是出於策略地訪問中南美邦交國,即所謂的「興揚之旅」。其實在他返國前夕,這趟旅程已經幾乎成功地將政壇焦點轉向拼外交、維護國家尊嚴的話題上(http://clipmarks.com/clipmark/48E56410-02AA-4724-8611-ED92C01BECF5/)。 返國以後原本有一掃第一家庭陰霾的架勢,真正是復“興“又“揚“眉吐氣了,但是在這個光榮返國的熱烈氣氛中,悄悄爆發了一件可能令第一家庭甚至整個民進黨 一蹶不振的大事,也就是著名的台開股票內線交易案。值得注意的是,立委邱毅幾乎在他返國的同時,開始這一系列的「爆料」,等於是進門一巴掌。筆者當天晚上 看的是親民進黨的華視新聞,對這個爆料還是隻字不提的,不過“興揚”不了三天,台開案的聲勢就壓過這次外交旅程了。

一開始,民進黨内仍然打算使用之前慣用的招數,也就是被譏為全民分贓的捐錢了事(http://clipmarks.com/clipmark/690D6890-4781-4AC8-8CD6-F93C45556306/)。但是顯然這回人家是有備而來的,高度的涉案嫌疑,終究讓他的女婿趙建銘被裁定收押(http://clipmarks.com/clipmark/1B503832-6D54-4B27-A879-CED0F4A148A2/), 開了我國總統内親涉入重大弊案並且遭到收押的首例,這個前所未有的醜聞,還受到了世界各國的關注,使得其所屬政黨民進黨顔面掃地。趙被收押後的案情相關細 節在此不作詳述,比較值得注意的一點是,當初被爆料出來的九大弊案,除了台開案以外,其他如同賣官等情節更爲嚴重的案件,多以證據不足的理由不再追究。另 外,這段時間第一家庭的反應較爲低調,外界有許多其家庭成員不合的傳聞,有許多人猜測扁可能會放棄趙,明哲保身來維護他的威望。但是這個看法之後也漸漸被 打破,趙被收押一個多月後台開案偵結(http://clipmarks.com/clipmark/34D89C9F-A82F-4E7E-B5AE-234799B8AB20/)。
在趙建銘交保後的沒多久,社會輿論界發出了一個令人矚目的聲音,也就是親綠學者和社團日前發起的要求陳水扁請辭的連署(http://clipmarks.com/clipmark/EF0FE9F6-FAA9-49CF-9784-23EDF7D5909B/)。 親綠學者的發聲,其意味大不同於其政敵-也就是在野黨的罷免訴求,後者多半屬政治宣傳性質,目的是藉由群衆運動來達到造勢的目的。今天這些親綠學者要倒自 己人,給外界的感覺就是他們「看不下去」,因此倒得更加名正言順一些,容易引發一些非「深綠」支持者的響應。這個事件也是是陳水扁執政威信動搖過程的一個 重要指標。與此同時,獲得交保的趙建銘於扁嫂生日當天前往慶生,而且在之後的更裁庭中,陳幸妤的小動作更明顯宣示了第一家庭對趙的態度(http://clipmarks.com/clipmark/82408563-F5DB-4BD9-A639-E84812B64771/)。筆者認為,第一家庭改變以往的曖昧做法而作這個宣誓,無不是意謂著扁將無視於外界質疑第一家庭是趙的共犯的輿論,力挺趙建銘,當然也就等於宣示了無論如何他將力保第一家庭,鞏固自己的權位。

在親綠學者倒扁聲浪以後,扁以拉攏「深綠」的黨内大老的方式來鞏固政權,但是接踵而來的「國務機要費」案件(http://clipmarks.com/clipmark/1A21CA71-58A6-46B1-B3FF-5FBEEA393D71/) 把矛頭指向總統府。有別於先前第一家庭親屬和其下屬牽涉的弊案,該案涉及總統府高層,是如假包換的「貪污」案件。審計部將全案相關負責官員移送法辦,也是 創我國建國以來的首例,而總統府的反應是以“機密“為由不願提供單據給審計部查核,依法包括軍購、外交專案總統府都不能拒絕審計部的查核。此舉難免不被認 爲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因此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都會重創政府的威信。如果最後證實總統本人涉及違法的話,還會立法院就有權提出總統彈劾案。至此,筆者認為 整個扁政府有如大廈之將傾,陳水扁的執政威信已經是頻臨破產了。

筆者注意到,台開案之後的一連串爆料揭弊,其時間點幾乎都是恰到好處,從興揚之旅後「進門的一巴掌」開始,每天都疲勞轟炸式地爆料,陳水扁本人、第一家庭 乃至整個民進黨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以前政敵所出的招數,扁都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擋招,常常都是成功轉移焦點,甚至反倒還佔上風。這回民進黨卻是一副等著 挨打,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不難讓人聯想到這些事情很可能事前經過縝密的策劃,掌握充分證據才計劃性地出手的。
§台灣人的尷尬與東亞島國的未來

六年前的政黨輪替,被視為台灣民主政治史上的新頁。雖然難免有幾分漁翁得利的意味,但也要在很大的程度上歸功於其為政清廉、來自基層的良好形象。自荷蘭人 開台以來,走過幾百年的殖民統治,最終把以黑金政治為人民所詬病的「外來政權」國民黨趕下執政舞臺,號稱「四百年來第一次」台灣人真正在自己的土地上當家 作主,「拼經濟」的口號不覺於耳,而且還要繼續往「正名」、「制憲」的方向邁進,台灣的本土主體意識升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極點。幾年努力的成果,民進黨的執 政權拿到了,國會席次過半了,第二任也選上了,真正可以好好做事了。但是六年過去了,人民給他那麽多的機會,但是政治的紛擾沒有減少,改革也始終是只聞樓 梯響,周邊的東亞新興國家在經濟上眼見就要趕上台灣了。質疑的聲音出來了,但最終也不是出身於基層、熟諳操縱輿論的民進黨的對手。如同中國大陸的反日,民 進黨的反中國無非不是一個轉移焦點的最佳工具,縱使他執政無能,只要他能夠維持在台灣主體意識中的代表性地位,就不能搖撼他的政權。無奈他背棄了當初推他 上臺的最大價值-清廉,如同當初的「興票案」一夕扳倒他的對手一樣,「台灣之子」的形象在其支持者的眼中破滅了,「本土政權」的執政成績是如此不堪,如此 令人尷尬的情狀,無怪乎親綠學者要看不下去了。

面對四面楚歌的窘境的陳水扁不改他一貫的強硬做法,重提正名、制憲的老調來鞏固深綠的支持(http://clipmarks.com/clipmark/CA85525A-E951-4DF7-BB85-B3F6D31097BE/), 隨後並以解散黨内派系、黨政合議的方式,期望高度集中對黨内聲音的控制。從筆者一直以來對扁做事方式的觀察,筆者認爲他今後會用更強硬、激烈的手段來鞏固 他的領導,屆時更激烈的政黨對立和更尖銳的兩岸關係是難免會有的。“不沉的航空母艦“遇到一個瘋狂的船長,之後將如何收場?想到這裡,我只能祈禱天佑台灣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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