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驟聞我上海交大時期的碩士導師（相當於台灣的指導教授）病逝，
那時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是同一個導師的同學，
剛聽到的時候，我們的反應除了震驚之外，就是不敢置信。
直到找到幾篇系裡面的BBS版面上言之鑿鑿的文章、並且從其他幾個同學那邊耳聞這件事情以後，
才漸漸說服自己，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五十來歲的一個大學教授，在本專業的圈子裡算是有相當的名氣，
雖然如此，卻不是一個高調的人－在每個人印象裡，他都是一個十足的溫和派人物，
因此他的驟然離去似乎也是有點靜悄悄的...
據說是上個禮拜的今天，下午時分走的，原因是心肌梗塞。
記得那天傍晚我照例出去慢跑的時候，還在想著有空要多練練跑步、練練心肺功能。
當時想著想著就特別多跑了幾圈...
說來慚愧，畢業以後還沒有回去看看他，因爲一直想說來日方長...
可能也因爲這種愧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去送一送他。
我甚至還特別請家裡把我的護照、台胞證快遞過來，
不過後來聽説追悼會（告別式）訂在上週五，
算了一算，我這邊時間實在來不及，
因爲光過期的台胞證的重辦就要至少三個工作天。
我印象中一些長輩的身後事往往很重視一些傳統禮節，
還要挑日子什麽的，一弄可能就是十天半個月。
但是據説中國大陸在喪葬方面的習俗不像我們這邊，都是三五天内就完成的。
常常聽人家說“人生無常”，自己也會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經過了這件事情，我對“無常”這個詞的體認似乎又加深了一些。
原本打算趁這次如果過去的話，也順便跟幾個上交的同學聚一聚，
真的是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能聚首，抑或，能否再聚首。
因爲，人生啊，真的很難説。
當時想說要動身過去一趟的時候，突然油然而生一種感覺－覺得自己有點黑色幽默。
曾幾何時，曾經熟悉的人們因爲某個人的永別才有機會再聚首，
而下次聚首，會不會又是因爲其中某個人的永別？
或許我們可以堅定地說道：是的，我們都各自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無奈。
也或許，我們理所當然地應該彼此體諒這種無奈，
因爲，我.們.都.是.受.害.者.！
我們的理由如此堅強，因為這就是殘酷的生活現實。
但我們也難免覺得心虛，因爲我們明知道自己並不堅強－面對生活現實，我們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我摯愛的人啊，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但我還沒想好我要說什麽呢！
我總有一天會對你說，總有一天呐！
希望永遠來得及啊！
(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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