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玄奘西出國境 - 西遊唐僧的養成

最近正在看中國大陸中央電視臺《百家講壇》節目中的一個《玄奘西遊記》單元，該節目前陣子陸續推出了《正說三國人物》、《正說紀曉嵐》等一系列以熱門的小說、歷史題材為主題的歷史「正說」單元，引導觀衆從歷史事實的角度來看這些文學巨著中膾炙人口的歷史與人物。這類嶄新的題材看來也是引起了不少回響，有好一陣子這種「正說」的單元一檔接著一檔播出，似乎已經成爲一種流行。農曆年後，大約上個月中的時候，另一個以四大名著中的人物為題的單元出現了，這次講的是小說中的主人公「唐三藏」的原形— 唐朝高僧玄奘。時至筆者撰寫這篇文章爲止，這個 《玄奘西遊記》單元還正在播出中，不過在這裡我們所要看的主要是玄奘在西出國境之前的這段時間，而這部分已經在上個月底播送完畢了。隨著前面這幾集的介紹，筆者深深感覺到玄奘最終能夠完成西行取經大業，並不是沒有脈絡可尋的。而他的成功，除了仰賴他所具備的高超的佛學造詣之外，我認爲在更大的程度上應該取決於其他與佛學不相關的一些能力和他的人格特質。

如果我們從正史記載的角度來看，很容易可以發現，歷史人物玄奘與《西遊記》小說中柔弱的唐僧幾乎是判若兩人的，或許說玄奘是唐僧跟孫悟空的綜合體也不為過。打從他踏上西行之途以後，遭遇了許多物理上的環境因素和心理上的人為因素的阻撓，然而遇到困難時他總能排除萬難去求解，碰到麻煩時也能夠冷靜沉著以對，遭遇嚴酷的考驗時也可以堅持信念向前走。然而一個人的成功或許需要幾分運氣，但成功的到來並不總是偶然的。綜觀玄奘在旅途中的表現，實在有不少可圈可點之處。比如在接受石磐陀的協助渡過葫蘆河的那一夜，他能夠看出持刀意圖不軌的石磐陀善心未泯而鎮靜以對，而後又擺高姿態與他交涉，終致在他的協助之下平安到達五烽的事。比如在與第一烽的校尉王祥交涉時，能夠拿捏好與一個身為佛教徒的守邊小將交涉技巧，終而獲得他的幫助由第一烽直取第四烽。比如他與盛情強留的高昌王的交涉，最後不僅把這個人情大難題順利解決了，而且還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贊助。自此有了官方的外交協助和物資贊助，接下來的西域之路幾乎是一帆風順。又比如在阿耆尼國的一日見聞，竟然留下了一篇令後世史學家驚嘆的簡短精辟的記錄。

在了解到玄奘在偷渡出國的這段歷史以後，筆者覺得玄奘真可說是一位卓越的旅行家。熱愛旅行、並且也有一定的旅行經驗的筆者在感佩之餘，也想起一個卓越的旅行者不太可能是短時間能夠造就成的。接著就想到之前有看到一段關於玄奘在西遊之前的記載，其中有提到他曾經雲遊國内許多地方的寺院，於是開始著手去找有關玄奘在西行之前的事跡的資料，想藉此了解一下他在此之前有一些什麽樣的人生經歷。經過了一番匯整，大略地列出如下：

法號玄奘的唐代高僧是河南陳留人氏，出生於隋朝末年，十歲以後跟隨在洛陽出家的哥哥住進寺廟學習佛典，十三歲正式剃度出家。唐高祖武德元年，由於洛陽地區受到戰亂的威脅的緣故，兄弟二人前往長安（今陝西西安），同年進入四川成都。在蜀期間玄奘的佛學修養與日俱進，已經漸漸地不能滿足於盆地内有限的學術環境了，就在入蜀的五、六年以後與商人結伴，經由長江三峽進入荊州（今湖北江陵），後來雲遊的足跡遍及了（今湖北江陵）、揚州﹑相州（今河南安陽市）﹑趙州（今河北趙縣）等地。於兩三年以後玄奘再入長安，在此住了四、五年，於此期間恰逢印度僧人波羅頗迦羅蜜多羅於長安講學，自此萌生西行的念頭。後來曾申請出國至印度，但並未獲准。而後適逢貞觀三年的霜降天災的機會，趁機混在難民潮中，自此出走長安，踏上西行之路。之後於涼州（今甘肅武威）、瓜州(今甘肅安西)等地作停留，後來偷偷越過國境到達伊吾國（今新疆哈密一帶）。不久之後接受邀請來到高昌國（今新疆吐魯番一帶），期間遭遇身為虔誠佛教徒的國王的強留，幾經周旋以後終於獲得首肯，並且獲得高昌國王的盛情贊助。自此玄奘的西行之路不再孤獨，浩蕩的取經團隊大步前進，開始了一段千古傳誦的西行偉業和一次史無前例的國際文化交流。

在整理過程中，還發現玄奘在貞觀三年西行之前的記載都不太明確，例如他的生年就有好幾種説法，因此上面列出的時間不確定的部分就用估計的字眼帶過。從史料中我們可以知道，玄奘在西行前的行跡就已經遍及黃河、長江兩大之間的地區，也就是今天的華北、華中一帶。尤其在離開成都到再入長安之前的兩三年時間裏面，雲遊的足跡往東至少到了今天的江蘇，往北也遠達今天的河北。這樣的路程在今天來説已經不算短的了，更何況古時的交通遠比今天不便，過程難免會比今天艱辛許多了。然而艱苦的路程往往是對一個旅行者的磨練，兩三千公里的雲遊過程中，想必也見聞了不少的風土民情。以筆者有限的經歷來推測，這樣的旅行除了可以累積旅行經驗之外，還可以增加幾分在未知環境中遠行的信心。而筆者還認爲，這樣的一段寶貴的人生經歷，更促成了他日後西行取經的壯舉。

一個成功者是要同時具備許多條件的。西遊的唐僧，除了要有高超的智慧和學問之外，更需要有勇氣、毅力、應變能力和處世技巧，和其餘許許多多的「族繁不及備載」的成功者的人格特質。平凡如筆者的人們，如果不是太甘於平凡者，都難免會想要跟隨成功者的步伐。旅行，筆者指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旅行，是成就玄奘這個成功人物的一個重要的因素。有了這個領悟，對於熱愛旅行的筆者來說，今後會更加注意腳下的方向，但願在今後流浪途中所見的風土，不再只是照片中的影象和文章中的符號！